只要你長大

小璇子的開釋

上星期天大姐和我及小璇子一塊早餐約會，在沒什麼人的IS COFFEE裡說著彼此的生活，不知怎麼談論到了關於大姐與大弟的衝突。

媽媽一直以來都是偏愛大姐的，而且是瞎了眼的人都能看得出的那一種嚴重程度。對於大姐被寵壞導致很”鴨霸”的行為，因為經過二三十年的訓練，我和兩個弟弟都已習以為常不以為怪了。不過在大姐和大弟的小孩相繼報到，且兩個小孩僅相差六個月的狀況下，衝突忽然間變得非常明顯了。

媽媽原本答應大弟要幫他帶小孩，結果沒想到大姐插隊先生了個兒子，大姐應付不來小孩於是丟回我家央求我媽幫忙。媽媽本來以為同時帶兩個小孩不難，結果事實不如所想，現在媽媽只能偶爾幫忙大弟。本不把媽媽的偏心放在心上的大弟，在媽媽偏愛大姐的兒子，相對於女兒的被冷落開始介懷。我嘗試把這樣的狀況和大姐溝通，希望大姐能讓媽媽把時間和精神分點給大弟。大姐不算拒絕吧，只是很無奈的告訴我「我暫時沒能力把支援分出去，而且媽媽喜歡誰是沒人能控制的。」雖然很殘酷卻是事實，這頓早餐的談話以小璇子的「一切都是無解」結束。

分開之後我和小璇子同方向，所以一起搭公車，在公車上小璇子說了一句「為什麼小孩子都想佔父母的便宜？」大姐和大弟最大的衝突是媽媽幫忙帶小孩的事。小璇子問我「既然妳媽都沒跟他們兩個收錢，那她為什麼不能選自己喜歡的小孩帶呢？為什麼要覺得妳媽不公平呢？」這句話問的我啞口無言。是呀，為什麼媽媽幫大姐帶小孩不幫弟弟帶小孩我們就覺得不公平呢？媽媽有什麼義務要幫我們帶小孩呢？如果心裡沒有任何的預期，那麼是不是也就不會有失落呢？

從小很多事媽媽都只要求我做，那時我覺得不公平，現在反而覺得獲益很多。因為經過訓練所以我的動作很快，很多家事對我來說根本很容易。也因為媽媽的偏心、姊姊的鴨霸，養成我和人都能相處得好。小弟前一陣子甚至對我說「小時候雖然妳很辛苦，但是現在的妳卻是所有人裡面最幸福的，這也要感謝媽媽。」

『為什麼小孩都想佔爸媽便宜呢？』很簡單的一句話卻打開了我多年的心結。從前媽媽的偏心在我來說特別明顯，一來是因為我的表現不若大姐和弟弟出色，二來是因為家裡重男輕女。一直都覺得覺得自己被忽略著，有時覺得自己很可憐，問題是，只要不要有大姊這個對照版本，比起很多人我還是過的很幸福優裕的。只是同在一個屋簷下，我便很難放開心不去比較，於是我有時自艾，於是我與媽媽的互動變得很差，一直惡性的循環著，現在想想我應該也有錯吧，錯在驢子般的拗脾氣，拗脾氣的小孩怎能討人歡喜！現在明白了好像有點晚，一下要變成很貼心的小孩好像也很難，只是對於過去的心結釋懷了，這樣或許會是個好的開始吧，我是這樣想的。



春天的智慧

邊吃晚飯邊和春天說到小璇子那句讓我頓悟的話，不過雖然我釋懷了很多事，但仍有很多不能理解的事。於是我問春天「為什麼我姊總是麻煩我媽一堆事，可是我媽還是覺得我姊最乖最孝順呢？」真的，這一直是我很大的疑惑。

從小我就是不麻煩爸媽的小孩，功課多到寫不完，我情可不睡或者亂寫，我也不會叫爸媽幫忙，可是大姊從小動作慢，所以作業有一半是我媽寫的（文史類的都是媽媽的作業，要不是我媽的數理不好，我媽大概全都會拿來寫吧！）。談戀愛、結婚，我姊一有事就往家裡哭鬧，讓我媽去幫她處理，而我媽也不以為意的盡力處理著，有時我媽處理不夠好還會被大姊嫌。不只是我，弟弟們也都是不麻煩爸媽的小孩，爸媽所能提供的支援幾乎都給了大姊，我們也習慣了，只是我們三個也都不能明白，為什麼爸媽覺得大姊最乖呢？

春天問了我一個問題「妳知道為什麼軍人都很愛國嗎？」

我覺得這個問題很不搭尬，不過還是認真思考回答「教育吧，思想教育軍人必須愛國！」

春天搖頭「不是，那是因為有付出。」我好像有那麼一點領悟了。

春天繼續說「因為對某件事物有了付出，於是便更加愛護他了，期望付出的對象擁有美好的一切！」

啊，所有的疑惑瞬間消失了。是呀，對於我努力付出所得到的，我不也總是更加珍愛的嗎？懂了，一切都懂了。唉呀，春天這句話如果早來個幾年不就更好了嗎？

所謂『與君一席話，勝讀十年書呀』，我此刻深深的感受到了。小璇子和春天都在無意間，為我的生命開啟了一道幸福的窗。